2010年2月23日星期二

《小说的艺术》(6)

生活是一个陷阱,对此人们始终都明白,人生下来,自己并没有去要求,就被关闭在不是自己选择的注定死亡的肉体里。然而世界的空间提供着一个永远的逃避的可能。一个士兵可以逃出军队在邻近的地方开始另一种生活。可是到了我们的世纪,我们周围的世界突然自己关闭了。世界变成陷阱。从今以后(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),地球上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再可能仅只是一方之事,所有的灾难都关系到全世界,因此,我们被外界所界定,被一些谁也无法逃避的境况所决定,这些境况使我们和其他人日益想像。

我同意米兰•昆德拉的想法,也时常觉得这个世界的多样性越来越小了。到哪里去旅行都能看到可口可乐的瓶子,要么就是放在冰柜里出售的冰镇饮料,要么就是旅游区里的空瓶子垃圾;清真寺里有人穿着西装去礼拜;不论是在南非还是在河南,不论艾滋病患者是被丈夫传染的还是卖血时被感染的,无一例外的遭人歧视;...... 世界是越来越“大同”了,每一个人的命运越来越被这个“大同”的境况所界定,很多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自己去思考,外界已经准备好了统一的意见塞到我们的脑子里去,我们只是亿万个被制造出来的可口可乐瓶子之一,命运好的成为放在冰柜里出售的冰镇饮料的包装,命运不好的成为旅游区里的空瓶子垃圾,但其实每个人和每个人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,使“我”成为“我”。

然而,也不能说世界的“大同”只有坏的一面,文明的交流也对许多的陋习形成了有力的冲击。在妇女没有地位的文明里,也许真正实现男女平等还需要时间,但至少女性了解到遭受压迫并不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义务。

这种越来越“大同”的世界到底为我们带来的进步大于破坏呢?还是破坏大于进步?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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